我们来回顾一下宁波服装界曾经的“三巨头”——雅戈尔、杉杉和太平鸟,以及它们各自的发展轨迹和现状。
这“三巨头”曾是宁波乃至中国服装行业的标杆性企业,它们共同见证了宁波服装产业从“作坊”走向“世界”的辉煌历程。
"1. 雅戈尔 (Youngor): 回归与稳健"
"辉煌时期:" 雅戈尔是中国男装行业的领军者之一,以其大规模的 OEM(代工)业务起家,积累了雄厚的资金和品牌基础。后来成功转型,打造了“雅戈尔”自主品牌,并涉足房地产、金融等多个领域,成为一家多元化发展的企业集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雅戈尔都是宁波乃至全国服装业的骄傲。
"近年变化:" 近年来,受男装市场竞争加剧、消费升级和渠道变革等多重因素影响,雅戈尔的市场份额和业绩增速有所放缓。公司也曾进行过组织架构调整和战略收缩,剥离非主业资产,包括其持有的宁波银行股份等,将战略重心重新聚焦于服装主业。
"“回归”:" 这里的“回归”可以理解为:
"战略聚焦:" 回归主业,更加专注服装领域的发展。
"稳健经营:" 调整高增长预期,转向更加稳健、可持续的经营模式。
"品牌重塑:" 持续
相关内容:
刘章号 | 文
没有一件Boy London,再潮的仔也不好意思出现在杭州西湖区的保俶路。1991年1月1日,黑豹的首张专辑《黑豹》发行,收录了窦唯创作的一首歌,《Don't Break My Heart》,MV中的窦唯是内地第一个戴上英伦街牌鼻祖Boy London的人,领先今天的潮人整整三十年。窦唯现在不穿BOY了,上一次被拍到还是一身冲锋衣在地铁里打盹。但是在成都太古里、上海新天地或者北京三里屯任何一地街拍的摄影师,只要蹲守的时间够长,一定能集齐Boy London的全套。这个年代的时髦像以往任何一个年代一样,风行的速度总是一夜风靡。对此最为心知肚明的一群人,不是潮人、不是明星,甚至不是街拍达人,而是服装企业的掌门人。皮尔·卡丹就是那个负责叫醒的人。1979年,北京民族文化宫,一场时装表演在这里举行。台上,12个外模金发碧眼,走秀的服装令人眼花缭乱;台下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服装颜色:蓝、绿、黑、灰。这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场严格意义上的时装表演。瞧,连词汇都带着极深的年代色彩——时装表演——恐怕最近十年都没人用的词了。但是并不妨碍让这场年代大秀为时代所定格,成为改变国人着装历史的分水岭。大秀过后,皮尔·卡丹成为第一个进入中国市场的国际品牌,此时距离皮尔·卡丹本人在巴黎开设第一家时装店也不过只有29年时间,距离其离开迪奥开创自己的服装帝国也不过只有30年。事后看来,这场秀的背后是一个巴黎裁缝的野心与憧憬。在中国宁波也有一群这样的裁缝,他们的知名度或许没有皮尔·卡丹那么高,但是他们的商业化水平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30年来,他们近乎“垄断”了大半个中国的审美,他们就是甬派服装。雅戈尔下了一招先手棋,却又折返服装赛道
就在皮尔·卡丹第一次来华组织时装大秀的那年,在宁波也有一家服装厂草创成立,20多位返城知青凑齐2万元安置费置办起了这个小厂子。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家名为“青春”的服装厂与皮尔·卡丹的时装秀之间有什么联系,如果说一定要有的话,可能是那个年代独有的“东方风来”唤醒了内外两拨人。不过万事开头难,“青春”服装厂刚起步的时候主要是为国营厂代加工一些背心、短裤、袖套之类的小玩意,谈不上多有起色,甚至一度还面临断炊的境地。这个时候,开厂第二年才来的李如成展现了他“能人”的一面,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条消息,东北有个大厂有一笔12吨面料的加工订单。刚从拉板车运砖头的小工升任裁剪组长的李如成立马远赴东北,拿下了这一笔业务,将青春服装厂从生死线边缘重新拉回线上。有过这样的经历之后,李如成在大伙心目中的“能人”形象更稳固了,很快又被推选为服装厂厂长。李如成接下来有三大神操作,一举改变了青春服装厂的历史轨迹。第一件事是抱名牌大腿,与上海开开合作。由“开开”有偿提供商标和相关技术,“青春”作为分厂自行生产和销售。合作第二年,青春厂的利润从40万元猛增到上百万;第三年销售额达1000万元,利润也翻了番。另一件事是自建品牌。1986年,青春厂推出第一个品牌“北仑港”。1989年,北仑港衬衫的年销量达到300万件。就在北仑港品牌逐渐打响知名度的时候,李如成又做了第三件事——合资建厂。1990年12月4日,人民日报的一篇报道中提到,中国生产的缝纫机等十多种轻工产品的数量均居世界首位。也就是在这一年,青春服装厂与与澳门南光公司组建合资厂,并用“青春”的英文谐音取了个洋名“雅戈尔”。
李如成
如此一来,很有年代感的“青春”服装厂被另一种年代感“雅戈尔”制衣公司所取代,并成功在中国的服装市场纵横30余年。不过,服装并不是雅戈尔的全部。2007年间,头顶“宁波地产一哥”“服装界巴菲特”两大称号的雅戈尔正式确立服装、地产、投资“三驾马车”战略,并按下了激进扩张的快进键。当时李如成沉醉在赚快钱兴奋情绪中,止不住地说到:“通过投资房地产和金融证券所赚取的利润,是雅戈尔服装做30年也赚不到的。”一定程度上,李如成的说法是站得住脚的。投资者网做了一项统计,从2007年至2020年上半年,雅戈尔总营收达到1662亿元,其中服装业务贡献664亿元营收,占比仅四成,余下六成基本由地产与金融贡献。2020年中报显示,雅戈尔时尚服装业务营收同比降17%至26亿元,归母净利润同比降39%至3.9亿元。同时,公司投资业务与地产业务净利润同比增长18%、329%。雅戈尔真的在靠地产和投资赚钱,可是雅戈尔对外释放的信息却又与财报相背离。雅戈尔创立40周年时,李如成以《致股东书》的形式表露了心中回归服装主业的想法——把雅戈尔建成世界级的时尚集团。担心外界还是没有听懂,雅戈尔集团常务副总经理胡纲高又补充解释道:“今后,上市公司雅戈尔就是一个纯粹的服装企业。”兜兜转转一圈后,雅戈尔还是回到了曾经最熟悉的赛道,也许这就是甬派服装企业的宿命,连雅戈尔也没能逃过。杉杉斜刺里杀出,然后拼命跳出服装的圈子
但有些人偏不信命。雅戈尔始终没有“统治”过中国的服装界,甚至连在其发家的所在地宁波都没有做到。因为近在咫尺的对手们都不是弱者。郑永刚1989年接手宁波甬港服装厂时,员工不到300人,亏损超过1000万元。这在当时并不是一个小数字,如何扭转局面?初来乍到的郑永刚绕着厂区大院转了几圈,发现院中有三棵杉树,高大挺拔。一个想法在郑永刚脑海中形成,“做西服,做品牌西服”,名字就叫:杉杉西服。彼时的中国市场,盛行广告轰炸,无论是秦池酒还是三株口服液都是通过铺天盖地的广告砸出一片市场。有着敏锐商业嗅觉的郑永刚自然洞察个中商机,甚至是借钱也要做广告。从1989年到1996年的七年间,凭借天量广告投放,杉杉西服成功占领中国男装市场的用户心智,公司年利润率以百倍甚至千倍的速度在增长。到1997年,杉杉西服年销售收入达20亿元,连续7年占据中国服装市场占有率第一。
郑永刚
斥巨资砸广告的同时,郑永刚还腾出一只手来做了另一件事,就是完成杉杉的股份制改造。1996年1月8日,杉杉股份成为中国服装业第一家上市公司,成为甬派服装“三巨头”中第一个拥抱资本市场的企业。雅戈尔要到两年以后的1998年才登陆上交所,太平鸟的上市时间更是要推迟到十年以后的2017年。后来杉杉引进伊藤忠商社时,郑永刚为了凸显引进战投的重要性,便对外说道,“我这一辈子做了两件大事,一件把当年接手的资不低债的国企搞出了名堂,第二件就是今天与伊藤忠的合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带领杉杉上市之后,郑永刚就谋划起了转型。98、99年间,郑永刚决定离开宁波,将公司的主要业务搬到上海,并且是带了几个“帮不上服装业务”的人到了上海。也许从这个时候起,郑永刚就没想着继续做服装,而是踅摸着换一根赛道。驻扎上海后,又招了一批人。队伍有了,但向哪出击还没有方向。郑永刚开始组织他们进行调研,主题简单且明确:“下一轮最有前途的产业是什么”。郑永刚选择切入新产业赛道的切口是股权投资,稀土概念股中科英华则是他的首次试水之作。从2000年到2006年间,杉杉集团不断增持中科英华至持股比例达到38.72%,位居第一大股东。眼看着就要从“服装大佬”摇身一变成为“稀土大王”的郑永刚,却在2015年清空了中科英华,而此时的中科英华也成了一只“壳股”。
停不下来的太平鸟,认定了做好服装这门生意
当杉杉正在谋划新赛道的时候,太平鸟才刚刚挤进服装赛道没多久。1996年张江平创立太平鸟,第二年就遇到了亚洲金融危机。市场下滑、订单锐减,更要命的是银行抽贷。“仿佛是灭顶之灾。”回忆当初的“至暗时刻”,张江平说到。彼时的太平鸟与大多数甬派服装企业的业务模式差异不大,设计、生产、销售,从头做到底,一年的销售额不到1000万元。在同业看来还是“弱鸡”的太平鸟却从耐克、阿迪等国际巨头身上“偷师”,学了一招“虚拟经营”,即从单纯的生产制造销售者,转向以品牌、设计和营销为主要业务,逐步剥离需要资金、劳力密集投入的制造业务。直白来说就是占据“微笑曲线”的两端,把生产型业务外包出去,这在当时实际上是不得已而为之,紧绷的资金链让太平鸟已经无法再把资源消耗在生产制造上了。却不料,这一招投石问路却让太平鸟的局面一下子满盘皆活。有意思的是,太平鸟看不上的生产制造业务却被另一家宁波服装企业给相中,并一路做大。这家企业即为港股上市的申洲国际。从最开始的给优衣库代工起家到2006-2008年期间引入耐克、阿迪达斯作为重点发展客户,如今的申洲国际也是近2000亿港元的龙头港股,股价10年涨10倍,今年上半年还一度创出历史新高。
